[中国新闻] 中国政治的“工程师时代”近尾声

日月光

吴稼祥人在德国 社区0 S% M: V# w+ H7 v$ D3 }
导语：在中国古代，守成者阶层主要是文人；在中国当代，异军突起的是工程师阶层。但是进行政治体制的开创，并不是工程师的特长，……政治是制度化的利益协调这一法学观念，将代替政治是一个可调控的系统工程观念。
9 o! z% |7 W$ ~. C- [7 z1 v. l+ P& ~. K  ~- H1 H6 e
容易被观察家们忽略的中国政治发展的一个阶段性特征是：中国共产党第14次代表大会标志着中国政治从"革命家时代"步入"工程师时代"，这个时代在16大达到鼎盛，预计在17大上将走向尾声。5.35.249.640 z9 Z5 u9 p0 k* z

9 R  n# |$ @6 o3 n% F' i8 T  j/ H5.35.249.64"工程师王朝"
' Y7 k& w1 t' ?1 R  c
3 Y1 @' H9 }* m1 I/ U) v5.35.249.64中国共产党第16届中央政治局有25名成员，包括1名候补成员。其中工科出身并有工程师或高级工程师职称的17名，占全部中央政治局委员的68%，下面是他们的学历和职称情况，凡用黑体字标出的，就是工程师或高级工程师：
2 F. S. U8 L$ a0 Q' b7 k: m' }( r! S7 B" s% @% l) C$ w- H9 p2 m+ C
1、王乐泉，中央党校研究生学历；
" k1 e+ v: R& \, }  ~5.35.249.645.35.249.64; d0 t1 ]$ V* |, j
2、王兆国，哈尔滨工业大学动力机械系涡轮机专业毕业，大学学历，工程师；5 b# M# o# a7 ?0 b7 H
1 N7 e# a7 G! g0 ^- @
3、回良玉(回族)，省委党校大专学历，经济师；
/ g( i* P8 N0 T$ @3 L5.35.249.64
1 u& {: f  m" @. _5.35.249.644、刘淇，北京钢铁学院冶金系钢铁冶金专业毕业，研究生学历，教授级高级工程师；
" p9 }  ]& Z2 N# l+ F" e
* x& y/ P2 F, ^$ p5、刘云山，内蒙古自治区集宁师范学校学习，中央党校大学学历；+ ]0 d# V& I# i* Z; C+ w

  n) p1 B. s# h5.35.249.646、李长春，哈尔滨工业大学电机系工业企业自动化专业毕业，工程师；5.35.249.64( Z: K6 G' p' S3 v, r+ c8 \
  o$ \8 }6 B: d- L" O" |
7、吴仪(女)，北京石油学院石油炼制系炼油工程专业毕业，大学文化，高级工程师；. v( e/ e5 `6 ]% M$ G, s  f" D- G* R

2 Q) F3 M0 q" k3 @" P8、吴邦国，清华大学无线电电子学系电真空器件专业毕业，大学学历，工程师；( K: y" Y; F5 b; v: i6 r! {

) t) ^5 Y2 D- p9 w9、吴官正，清华大学动力系热工测量及自动控制专业研究生毕业，工程师；
! p  ]  [; ^) D# x$ K. I: \5.35.249.64# ]" o* v+ [+ ]# N8 ]" a) Z
10、张立昌，天津冶金工业学校学习北京经济函授大学经济管理专业毕业；
) k, ^# g& E4 G: U1 d& D
. w# y  D8 p5 Z+ W7 G& ^+ F11、张德江，朝鲜金日成综合大学经济系毕业；
7 g. l; [. H( `) \/ q
) ]& x& s: c4 F  g! c; F人在德国 社区12、陈良宇，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建筑系结构专业毕业，大学学历，工程师；
  n' O: R* Z5 |) M2 _) ^& i- l" K
: |# h6 g1 E/ c5.35.249.6413、罗干，北京钢铁工业学院压力加工系学习，民主德国富莱堡矿冶学院机械铸造专业毕业，大学学历，高级工程师；' a% w7 ]8 p2 m% ~; s
人在德国 社区6 [, x0 H' G2 y- L
14、周永康，北京石油学院勘探系学习，大学文化，教授级高级工程师；7 ]  N8 Q0 r2 D  j5 m7 `
& |8 _3 L1 H1 T; W9 o" ?8 s" g
15、胡锦涛，清华大学水利工程系河川枢纽电站专业毕业，大学学历，工程师；. @  G+ G! `$ u, K
5.35.249.64: J2 j: ~3 J+ R3 Q* J8 U
16、俞正声，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导弹工程系弹道式导弹自动控制专业毕业，大学学历，工程师；
. R, i) y! Q- k7 ]5.35.249.641 ~' U1 w5 h. U. `; Q
17、贺国强，北京化工学院无机化工系无机物专业毕业，大学学历，高级工程师；
! |. ^5 ~( v) `$ R5.35.249.64
" ?: i  H/ V. J. s& z' ~8 s18、贾庆林，河北工学院电力系电机电器设计与制造专业毕业，大学学历，高级工程师；
2 s6 ~) ^: w  X5 ^* C  u$ i; Q
2 ~8 D7 T; o0 `* Q& `7 B5 Q4 J/ q+ N  Q19、郭伯雄，战士出身，解放军军事学院毕业，大专学历；$ J  V( d, ?9 `7 n
# i( o0 `, [9 }- H7 M
20、黄菊（已故），清华大学电机工程系电机制造专业毕业，大学学历，工程师；5.35.249.640 c0 ^$ o- E* n/ x$ ~( Y

: ]# V) J* Q9 W2 y, W" n+ X人在德国 社区21、曹刚川，苏联炮兵军事工程学院毕业，大学学历；
. Z! O9 i; G( |7 h3 A' `- u- |人在德国 社区
3 t$ Z* e* A  h" c& L) G3 F; `* x  f人在德国 社区22、曾庆红，北京工业学院自动控制系毕业，大学学历，工程师；+ [5 W, ^: |6 `% Z& v  ^9 i

/ @  J4 B/ l8 H' z23、曾培炎，清华大学无线电电子学系电子学专业毕业，大学学历，研究员级高级工程师；& u& N0 I* X  B- i+ S+ d

1 }4 S& S8 @# J- I( e; w( |人在德国 社区24、温家宝，北京地质学院地质构造专业毕业，研究生学历，工程师；9 p. C3 \( L+ S3 }: p

2 j3 }0 G/ K+ Y# g$ z1 W, j! s25、王刚，吉林大学哲学系哲学专业毕业，大学学历。' y' ?; G2 t* b2 T4 k" ?
1 |7 u9 A4 z2 B: X! l
更值得注意的是，第16届中央的核心领导集体——中共中央常委会的9名成员全部是工程师或高级工程师（其中工程师7名：胡锦涛、吴邦国、温家宝、黄菊、曾庆红、吴官正、李长春；高级工程师2名：罗干、贾庆林）。如果有人想把这届执政党政府称为"工程师王朝"，还很难找到反驳的理由。人在德国 社区% p8 A) ^- c. v' @& V  v3 `
* S% I% x% x9 w. ?  V7 z/ \" ^
承前启后的一代
5 Z# w( }/ [7 z2 V9 H$ t人在德国 社区7 C$ r: f2 L( B7 v; x3 z
贞观10年，唐太宗在中央常委会上说："你们说，帝王大业，是开创难，还是守成难？"
/ C* ~3 i# n# Z! P
1 {, E! ~* ~& ^; Y9 G5 g" M- r常务副总理（尚书左仆射）房玄龄说："天下大乱，群雄并起，冲锋陷阵，胜王败寇，没有两下子不行呵，当然是开创难呀！"  H- `, P- u% j  R: y- |! M; T
  K% m' L% e- _% y5 i$ z
人大副委员长（谏议四大夫之一）魏徵说："搞革命没有什么难的，人家的江山丢了，你抢来了。难的是得了天下之后不欺负老百姓。"7 o% E- u7 A6 z5 N" l+ p
$ k/ Z) [$ V' t/ m5 q4 S
唐太宗笑了："玄龄同志跟我打江山，万死一生，亲历开国艰辛，所以认为开创难；魏徵先生与我安天下，考虑的是腐败问题，弄不好江山会改姓，所以看到守成难。开创的卷子做完了，成绩还好；以后要考的是守成，同志们不能交白卷哦。"
' x& V3 Z8 N) X$ F1 e3 J: }
  K* V  P* F: z: @相对于抗日与驱逐国民党，毛泽东领导的革命是开创；相对于旧体制的不得人心，邓小平领导的改革是开创。邓小平本来是开创派中的守成派，但毛泽东不是唐太宗，他对守成不感兴趣，他是开创专业户，搞了经济政治军事革命，还要搞文化革命，结果中了魏徵的所说的："百姓欲静而徭役（毛泽东时代读作'运动'）不休，百姓凋残而侈务（毛泽东时代读作'斗争'）不息"。于是，国家"衰弊"。5 t7 t* A0 q9 B: r+ T

+ q$ w, z, C+ w- e+ T+ M, r8 X这把邓小平从开创派中的守成派又逼成了守成派中的开创派，他领导的经济体制改革虽然不是"出万死而遇一生"，但他本人和他所领导的团队从精神到肉体上的折磨和牺牲，是天下共见，可表日月的。不过，改革与革命毕竟不同，改革的最大难度是在守成中开创，在开创中守成。在中国古代，守成者阶层主要是文人；在中国当代，异军突起的是工程师阶层。工程师首先是文人，但不是坐而论道的文人，他们是起而做事的文人，是操作性文人。因此，在经历了毛泽东和邓小平两代开创之后，迎来一个守成的工程师王朝，是不足为奇的。! x: B5 y$ O. h; r7 I6 _
人在德国 社区( K3 `1 L% D/ A3 U! C* q
有趣的是，在中国政治进入工程师时代的同时，西方政治则进入了律师时代，美国的克林顿和小布什，英国的布莱尔，德国的施罗德……工程师与律师有一个共同点，两个不同点。一个共同点是，他们都是操作性文人；两个不同点是：律师的职业眼光是批判性的，而工程师的职业眼光则是遵从性的；律师更关心制度问题，工程师更关心"工程"问题。因此，即使是文化和精神，在中国都变成了工程问题，比如"五个一工程"。; B$ X8 D9 E# d5 X) g) ]4 n6 ~
* p! U3 R9 m8 w+ L3 `6 j
但是，即便是执政的工程师们可能也注意到了，邓小平的开创并没有大功告成，他生前想推进的政治体制改革还没有进入轨道，进行政治体制的开创，并不是工程师的特长，在他们的孕育下，另一个时代已在妊娠。
8 l$ B+ H9 T( @5 T7 l' v人在德国 社区: G& S& Q; O" d2 N) H/ w4 C# b
法学博士领衔的新生代领袖
0 h4 x  h: M6 _4 T* M0 N: R7 T9 ^) J/ k$ ?" m
与时俱进，与国际接轨，这些看起来像套话的政治表述，似乎在中国政治生活中带来了实际变化。这个变化就是中国政坛也开始进入法学、经济学时代。说第四代领导人的接班团队将会在中国共产党第17次代表大会上显露雏形，可能为时尚早；但如果说下面这个名单里所列各位已经在中国政坛上露出头角，则可能不是无稽之谈：, a/ s& O, Z: m( m( T; [/ \$ n, {

: J+ [& d0 B8 c2 z人在德国 社区1、李克强，1955年7月，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在职研究生毕业，法学学士、经济学博士。辽宁省委书记。
8 I4 T3 i8 u9 n0 i/ e1 K
1 p$ P( s! I0 G3 x* d% V! N: a5.35.249.642、李源潮，1950年11月，1982年毕业于复旦大学数学系。1986年获北京大学经济管理硕士学位。1998年获中央党校法学博士学位。江苏省委书记。3 i% b1 ~; t% I# O* {
5 m- \( g. f7 |1 q# u" g# w4 f
3、习近平，1953年6月，清华大学工程化学系大学普通班毕业，清华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院在职研究生，法学博士。上海市委书记。
. S/ P$ t2 \& K9 Q2 o4 C
- b7 G9 P$ F( L/ ?2 M人在德国 社区4、汪洋，1955年3月，中央党校理论宣传干部班政治经济学专业学习，中国科技大学管理科学系管理科学专业研究生课程班在职学习，1996.06获工学硕士学位。重庆市委书记。+ D$ W! V7 m) U* i; q

1 D, x$ b. `( I& d3 |$ p! n$ p5、张高丽1946年11月，厦门大学经济系计划统计专业毕业，大学文化，教授。天津市委书记。
$ Y& N$ P9 L, J5 R; U  i# D9 @0 ^$ N8 }. \
6、马凯，男，1946年6月生，上海金山人。196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。1982年中国人民大学政治经济系研究生毕业。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主任。
2 `: j' J' C7 b
2 S8 m. F% A5 x1 k" Q. _7、王歧山，1948年7月生于青岛，山西天镇人。高级经济师。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、中国金融学院研究生部兼职教授。北京市长。
& x$ S# [3 Y; a7 J3 S; q人在德国 社区% \9 U% e, W% l
8、薄熙来，1949年7月生，山西定襄人。1980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。1968年1月参加工作。曾在北京市二轻局五金机修厂做过工人。1977年考入北京大学历史系世界史专业，后获学士学位。1982年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毕业，获硕士学位。商业部部长。
, W8 z9 d' U% z- l! S) `7 ~/ U
! Y* X2 s1 ^* [4 f5 h- o人在德国 社区9、周小川，1948年1月出生，1975年毕业于北京化工学院，1985年在清华大学获得博士学位，主修经济系统工程专业。中国人民银行行长。4 g" V& v" P' O8 b. P# f- I9 X! |2 q

: r3 J3 p' C, w. I5.35.249.6410、周强，1960年4月生，1978年考入西南政法大学，1985年研究生毕业，湖南省代省长。0 R0 a4 M% l& n

' r  u7 y6 t) l11、赵乐际，1957年3月生，1977年入北京大学哲学系学习，陕西省委书记。
' b. ^* H. ?4 u3 O& q- I- i7 c: n8 P# a) {* v
……
+ K- W0 {: N) L6 ]3 z  v5.35.249.642 |3 i$ d# x& c8 F& T0 v3 m% @
11个人中有9位封疆大吏，其中4位执掌京、津、沪、渝4个直辖市，5位生于50年代，5位生于40年代末，1位生于60年代初；有4个法学博士、硕士或学士（李克强、李源潮、习近平、周强），6个经济学或经济管理学博士、硕士与学士（李克强、李源潮、周小川、马凯、张高丽、汪洋），2个历史学学士或硕士（王岐山、薄熙来），1个哲学学士（赵乐际），有高级经济师，没有一位是工程师。/ L" C4 k- \  V# N- F& I
人在德国 社区2 a* o' q: {0 O% [
在这11个人里，领跑的好像是前4位，最大的57岁，最小的52岁，他们会在未来的政治戏剧中扮演重要角色么？不论他们的前途如何，中国政治的工程师时代肯定接近了尾声，政治是制度化的利益协调这一法学观念，将代替政治是一个可调控的系统工程观念。国家不是什么人设定的轨道上跑的动车组，而是由个人和团体组成的利益共同体。5.35.249.64& {" I' H9 O- J, z
4 \1 r' ~# Z: x- r' p0 v- k& c
原载《动向》杂志2007年7月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