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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#
 
 
发表于 2006-12-26 19: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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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走了小庆子,小德子继续扫着地上的积雪,状似不经意地抬头一望,便看到容顺仍在看着他。容顺也没有意料到会被发现,尴尬地咳了声,往其他地方走去。  
  是他!这几日盯着他看的竟是容顺!  
  小德子虽弄明白了一件事,却又更糊涂了。为什么容顺会盯着他看?他有哪边值得他注意?  
  “圣上来了,圣上来了!都别弄了,快跪下接驾!”  
  一众奴才罗列于门两侧,跪下低伏,德妃也立于门外,静候圣驾的到来。太监刚唱和完,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承德宫巨大的宫门外。皇帝三十岁许,身形高大。养尊处优的日子令他看起来并不显老,一眼瞧去仿佛还只有二十多岁——只是已少了少年人的飞扬锐气,只有那斜飞入鬓的双眉,还显示着几分当年的潇洒不羁。  
  “爱妃免礼。”皇帝忙扶起裣衽款款行礼的德妃。德妃秀颜如花、姿态尊贵典雅,任谁看着她都会感到赏心悦目,就连阅遍佳丽的皇帝也不例外。只是皇帝不知为何总有一点失落,似乎在这妃子身上,有一些曾令他迷恋过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。  
  皇帝领先踏入院内,德妃恭敬地跟在身后一步。蓦地一道白光刺目一闪,皇帝停下脚步,往一旁看去。是一个耳朵裹着白纱的小太监。  
  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  
  “奴婢该死。”容顺慌忙跪下,“是奴婢一时疏忽,让这鬼摸鬼样的小太监玷污了圣上视听,奴才马上叫他滚回去!”  
  “鬼摸鬼样?”皇帝感到好笑,“怎么就鬼摸鬼样了?朕瞧着不像,你抬起头来。”  
  “奴婢不敢。”  
  他的声音清亮剔透,初次面见圣颜竟然宠辱不惊。平静如斯,倒让皇帝产生了几分兴趣。  
  “没什么敢不敢的,抬起头来。”  
  卑下的奴才只得抬起头来,皇帝看得一怔,脱口问道:“朕是否见过你?”  
  “回皇上的话,从未。”  
  皇帝听得摇了摇头,也笑了起来,宫里的奴才这么多,都是这么一副装束、一副恭顺的眉眼,没什么大的差别。或许是他将他与哪个身影重叠了吧?皇帝摇头走开,心思却背着身影在那少年身上停了停。这少年也端的秀丽。  
  “不知何事令皇上来得如此匆忙?”德妃服侍皇帝坐下,便要为他捏肩,皇帝拉下她的手问道,“皇儿在哪?”  
  “正在书房念书。臣妾将他唤来?”  
  “不必了,让他好好读吧。”皇帝欲言又止,霍地站起来,来回走了两步。  
  “皇上似乎有话要对臣妾说?”德妃乖觉地引话。  
  “日前大臣们联名上书要朕早立太子——朕又何尝不想立,只是决心未下……”皇帝顿了顿,看向德妃,德妃只是恭顺地立于一旁,没有任何反应。皇帝忍不住道,“爱妃似乎一点也不担心?”  
  “臣妾何来资格担心?一切任凭皇上作主罢了。”  
  皇帝点点头继续道:“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,纵观朕的几名皇儿,大皇子最为聪颖好学,朕也确有此意。”  
  德妃不见喜怒,只是淡淡道:“几位皇子都还小,资质到底如何还未可知。”  
  “朕也是这样认为,只是大臣们却说什么‘国不可一日无储君’,非要朕如今就选出太子。”皇帝声音中有了几分怒意。  
  “大臣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,但主意还是要皇上自己拿出的。”  
  皇帝突然叹了口气:“这主意岂是说拿便拿得出的?先不说要受大臣们制肘,就是太后那里也要说得过去才好。”  
  “这天下都是皇上的,皇上要做什么自然是只管去做,没有人真正会敢说个不字。”  
  “你这是叫朕要一意孤行吗?”  
  “臣妾不敢。”  
  皇帝看着貌似恭顺的德妃,突然间感到一种难言的疲倦。这聪明绝顶的妃子定然是知道他在试探她,否则说话不会如此的临摹俩可。但身为皇帝,权力的操控者,却由衷地对这种游戏感到厌倦。  
  “朕打算立皇长子,但太后那边肯定是难以妥协的。你也知道,朕这么多年对你的宠爱早已引起太后的不满。”  
  德妃惊诧莫名,没有想到皇帝这么早就把话说破,然而在给出答案的同时,又把另外一个问题丢在了她的眼前——太后的态度。  
  自她进宫以来,太后就对她颇有意见,不满意于她的“草莽”出身,更重要的是——她曾身为人妇。这是太后决不能容忍的,但当时皇帝迷恋她甚深,太后若强行阻止,不免让母子岌岌可危的关系更加恶化,得不偿失。此后她怀上龙子,皇帝认为是她带进宫来的福气,就以此为由封她为妃,太后表面虽没说什么,心中却更加不满——甚或不惜派人刺杀她们母子!  
  如今皇帝若要立皇长子为储君,除非那老寡妇死,否则是决不会答应的。幸而皇帝自有主见,对太后又向来有芥蒂,她倒是不必担心什么。  
  但既然太后的看法不重要,皇上何必又可以提起?  
  皇帝见她不说话,只当她也被这个难题给难住。  
  “我们也需迎合一下太后,譬如——皇儿大了,以后不能在与他母后再住在一起了。”  
  德妃一震,神情中也不自觉流露出来。原来是如此啊,他又何必拐弯抹角……德宁出生时身子就弱,皇帝特许他留在母亲身边,以后又因为对她的特别宠爱,也就将德宁一直留在了承德宫。  
  如今还是要将他从她身边夺走了。即使知道这是让德宁登上皇位的必经之路,德妃仍然感受到了一种骨肉分离般的疼痛。那个喜欢偎依在她怀中的孩子,从此以后便再难见到吗? |   
 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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