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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八)下半部分 
   
   郭微进了房间,有一张大床,房里有饮水机。 
   
   老头进去洗澡,没有忘记把钱包和手机拿进去,出来嫖的总要多长几个心眼,别鲍鱼没吃着惹得一身骚。 
   
  “要不要进来一起洗?”老头露出个脸,里面热气腾腾。 
   
   郭微摇头,表示不要。顺便打开电视,乍一看以为是玉米排队等春春签售,仔细看是扫黄新闻,一大堆人穿着统一的玉米黄衣服戴着口罩在游街。 
   
   倒霉,换台,看中央台的垂直打击,唉,又不吉利,等下要被人垂直打击。 
   
   关了电视看报纸,不肺炎要革金庸的命,革命就要流血牺牲,只流下淡红的血色与微漠的悲哀。 
   
   老头出来了,任何东西都没穿,弟弟就象人一样枯萎着。 
   
   郭微进去洗澡。没有开灯,脱光了,借着外面的月光看着镜子,人活的有点象鬼。 
   
   别放弃,眼睛一闭,什么都会过去的。 
   
   温水从头开始蔓延,眼睛睁不开。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,既然输了,就要坦诚接受现实。 
   
   还记得小时候的理想吗?当一名科学家。 
   
   还记得第一个男朋友吗?抚摩自己的头发说自己是个天使。 
   
   现在,再过几分钟,就要开始真正堕落的第一步,成为人人不齿的女人,那又如何。 
   
   “怎么还没洗完?”门外有人在喊。 
   
   于是出来,裹着的浴巾被扯开,这时候的身体,就当它不是自己的一部分。趁老头埋在两腿之间舔吮时,郭微从包里拿出MP3,塞到耳朵里,感觉好了些,至少不用听见类似猪吃食发出的恩恩声。 
   
   有点想在他的嘴里尿尿的冲动,忍住了。这样是不礼貌的。 
   
  “你感觉怎样?”那老头抬起头用一种巨奇怪的声音问道。 
   
   郭微在听歌,Groove Coverage的“far away from home”,一边流泪轻轻哼唱:“I am loving living every single day but sometimes I feel so. I hope to find a little peace of mind and I just want to know. And who can heal those tiny broken hearts, and what are we to be…….” 
   
   郭微想在一个月后把债还清后回家一趟。远离家园,人离乡贱. 
   
   墨一在现场打通了老大的电话,其实墨一的垂直领导在集团里也不算是大人物,至多开会的时候可以坐在角落里罢了。 
   
   蒋宁同学正抱着MM在沙发上看《越狱》,兴致正浓。接到电话,不耐烦道,“什么事快说。” 
   
  “麒麟酒吧那老板不认帐。说钱已经到了。” 
   
  “那到了没有?”蒋宁点了根烟。 
   
   “没有。”墨一看了看一脸嚣张的宋麒麟。 
   
   “废了。” 
   
   “哦。” 
   
   宋麒麟的腿忽然被几双手死死按住,酒吧的保安冲过来帮忙,有一个肚子被刀划开,划得很深,肠子流出来,捂着尖叫着飞奔去医院了。 
   
   “别,别这样。” 
   
   援兵来的真慢啊,慢到等他们来的时候自己在血里泡得快发了。一只脚被墨一用刀切下来甩到马路对面被人围观。脚踝以下的部分连着一根乳白色的脚筋。 
   
   好事又被搅黄了。展欢颜看见酒吧的人都冲出去了,外面肯定又打架了。依依不舍的放开上官林勇的手,“我们一起出去看看?” 
   
   这一看,几乎吐在上官林勇衣服上。 
   
   医生把满身是血的宋麒麟抬上救护车,那只断脚被装在一个透明塑料袋里,脚趾还在一抽一抽的。 
    
   秦丛善从后门进了医院,值班的正是他要找的曹柄林。 
   
   “谢谢你,正等着用呢。没办法到你那去取,只好麻烦你送来了。”曹柄林戴着眼镜,非常的斯文,说话声音轻轻的,手指苍白,是护士小姐们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。 
   
   秦丛善看了看窗外,递过去那个红色小盒子,“我是不专业的,你看看是否合格。” 
   
   打开,冷气冒出来,曹柄林微笑着看着那对带着血的大眼珠,满意道,“已经是很不错了,但下次别切的太厚。” 
   
   凸出的那对眼珠睁得很努力,跟秦丛善对视着。 
   
  “为什么要用干冰而不用普通的冰呢?”秦丛善关好盒子盖,接过一个信封。 
   
  “ 干冰气化后无残留物,不会弄湿和污染器官,而气化生成的二氧化碳气体可以抑制细菌繁殖,所以它比用普通的冰效果要好。”曹柄林推了推眼镜,“下次有需要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。我要去做手术了,病人在等着。” 
   
   “谢谢你曹医生。”秦丛善扬了扬手中的信封。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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