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 G' y. N P7 ^ * s' p/ L( R$ T# B$ _ 为什么上行遇阻?因为新的社会不平等正在出现,起点的不平等造成了结局的不平等。 7 g5 {% J3 D |; F% K8 w7 z : i" r. d/ q" G' _+ g( g! l0 h 身处改革开放前30年的中国,人人都被上行之社会所裹挟,有意无意展开个人与国家命运的快步走。个人生涯与国运密切相关,人人积极进取,个个都有上升空间与成长机会,天生都是于连·索黑尔与了不起的盖茨比。: v2 o7 L8 w f' @3 S3 w
" Z6 v. v1 Y( M2 c7 I 这30年中国个体命运的诡谲波折,为近300年内所仅见:首富轮流做,明年到我家;今年首富,明年阶下囚;是金子总会发光,长江后浪推前浪,一波还未过去,一波却又来袭;一夜成名、一夜暴富和一夜风流的活剧日日都在上演。你完全可以指责其过程的粗鄙、简陋与荒谬之处,但无可否认:那种种渴望改变个体命运的蓬勃意志、种种天马行空的奇思壮举、代表自由精神的观念激烈碰撞,是前30年所留下的最宝贵财富。 , i, |" w5 v3 T1 c; ` Q: _& @& r4 k% p4 w
如今,社会大局初定,谁是赢家,谁是输家已一目了然。赢者通吃的逻辑正在发挥效用,他们占据了最好的资源、渠道与话语权。后来者如想取而代之,难度只会越来越大。不仅如此,产业、人才和户籍政策、部门管理体制、社会结构分工机制、财富分配机制、行业规则和潜规则、生活与安居成本等都成为个人进步的阻碍,个人发展的代价太大,成长成本太高,路径变窄,到处有看不见的“天花板”,机会变得少而不均等。 & ?; ]/ I: q w# O+ C6 D8 i; d( U8 O* x5 x8 U. v5 n
中国的改革史就是一部权利的收放史,“放”是主旋律。改革开放,放权让利,放开搞活,都有一个放字。收放主要指政府与民众权利边界的调整。放,就是放权,扩大自由。收,就是收权,缩小自由。中国的经验是“一放就活,一收就死”。但眼下的现实却是国家的权力边界越来越大,个体的个人空间越来越小。 ) W8 W4 ]5 m& g" `7 u I+ \, K5 G. o* `) N: p: U1 A
国家机构越来越臃肿,垄断国企越来越强大。期待中的“大部制改革”几度难产,数次机构改革之后都难逃“精简—膨胀—再精简—更膨胀”的恶圈,中国以不到世界7%的土地,养育了世界近1/4的人口尚不算难事,难的是30年近9%的GDP增长,数倍于9%的财政收入增长率,尚难以支撑这个世界上队伍最庞大、最人浮于事的官僚体系。 + s; B3 G% P" }; q: U9 ^* { & {2 ^, `! g/ W. a 经济海啸一来,财政收入吃紧,地方政府除了卖地就是卖地,税务总局高喊“加强税收稽查力度”,明眼人都明白:又一场剪羊毛运动开始了。央企等国家队有天然免死金牌,受伤的依然是中小企业和中下阶层。不要谈还政于民了,更容易些的还产于民都难以实现:土地名为国有,却以高价卖给地产商,开发成房子卖给老百姓还要课以重税。' S$ B4 U3 @& c+ s( E+ s+ ?
9 A4 D+ H) M2 k) { 垄断国企打着“发展民族经济”的旗号,干的却是与民争利的事情。中移动日赚3.1亿元,工商银行成世界最赚钱银行,靠的都是垄断这块牌牌。) H5 Y6 D! ~2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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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是一个精英性特征极其明显的国家,社会资源和利益被少数精英集团所垄断,那种遵循“沉默的大多数”原则所提炼出来的共同体,则面目模糊,话语全无。珠三角的民工月薪十几年来名义上都未见提升,更何况实际价值的下降!这直接决定了一旦失业,他们还是农民,只能离开他们辛苦建设和精心维护的城市。* H1 t5 M7 E l; y5 u% 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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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商家、媒体和社会学家热衷的“白领”、“金领”、“中产”等美丽标签,在脆弱现实面前,看上去似乎是个误会。的确,中国中间阶层正在浮出水面,但其上行之途,困局重重,对于这些上行社会的生力军来说,从毕业到工作,从成家到养家,从结婚到生子,从接受教育到找工作,从买房到生病,他们面临大大小小的上行阻碍:如户籍和行政管理制度陈旧、企业用人制度落后、劳资关系紧张、医疗费用昂贵、社会保险保障严重缺失等等。 - D! _7 D7 j) v* R8 d1 ~* M, ~ H6 l/ g Z0 S
显而易见的现实是:近10年来,伴随着房价市场化、医疗教育产业化、社会保障空白化,大多数中国人的大半生辛劳所得,已被银行、房地产商、教育部门、医疗部门悉数拿走。的确,社会学家所谈的理想中橄榄型社会要求更多的中间阶层,但在上行中的中国,这个还没真正到来的中间阶层正在开始集体下沉。作者: choupiwen 时间: 2009-11-13 01:57 标题: 阶层板结的社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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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o3 f3 x7 ^: q" Q 为什么阶层板结?因为社会机制出了问题。 ' y- _) k+ C' }- ` + |8 N, w6 J k+ @9 H; S 我们曾经自豪于新中国头30年时期的无阶层差别:依靠历次政治运动,中国社会形成了简单而差异不大的两个阶级(工人、农民)和两个阶层(干部、知识分子),这也是一种板结的、超稳定的社会结构。我们也曾兴奋于改革开放后30年阶层混乱时期的活力景象,所谓“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鸡蛋的”,那种社会布朗运动的无序状态是创业者、野心家、天才和自由主义者诞生的丰富土壤。8 @' E& q1 z" K" h(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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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不过30年,又不得不面对社会流动板结化、社会结构固定化的难题:改革开放把工农兵学商变成了现在的十大阶层,但其中的真实逻辑却如历史学家黄仁宇所言,中国又重回古代到现代以来一直沿袭的“潜水艇夹肉面包的社会结构”:上面一层是没有明显差异的庞大官僚体系,底下一层是没有明显差异的农民,二者之间其实一直缺乏一种比较精确有效率的制度来进行“数目字上的联系”,中间阶层始终难以出现。0 y& u: u/ W& ]$ G
7 n8 {$ c' a' j5 E; A/ ] 权力部门化、部门利益化、利益集团化是当下现实。社会的垂直移动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水平层面的移动,MBA班的精英们身家数以亿计,廉租屋的邻居们只求温饱。权力可最终转化为财富或名声,反之亦然。不然你何以解释重庆黑社会窝案中的夜总会“警方干股”,或华谊李冰冰仅为别人1/50的持股成本?; _2 u, B7 k( j# u